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落叶海
发表于 2016-12-31 11:33:55
『明天,真的要走了么?』他躺在热气腾腾的大浴缸里,我坐在他腿上,头靠着他的肩膀上,低声问道。 8 h2 ]+ I1 b. H) I% A% s. A0 W3 G: h! m
( R, T- e# w; O" \ 他没有回答,只是伸手搂着我的肩头,手臂垂下,正好搭在我的胸脯上,修长灵巧的手指抚弄着被热水浸泡得鲜红的一点樱桃。 ( Q5 q! h, u4 {( U) E( j
3 P. B( z: I1 R+ v9 G. J, T 我轻叹一声,自知问的多余。一年多的策划努力,等的可不就是这一刻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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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们都不说话,只听见我双腿拍打着水面发出的哗哗水声,寂静的空气中带着一丝伤感一丝尴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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: z& W& F+ ~8 b, A( _4 Y 『怎么,舍不得我走?』他乾笑一声,打破了沉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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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 g5 b: u7 T% f; q6 `. g 『舍不得又如何?』我沉浸在离别的伤感中,从水面上捞起一片刚才洒在水中的桃花瓣,『我就像这桃花,随波逐流,一朝春尽花渐落,不知何处是香丘。 $ z7 C+ g0 N/ e D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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『其实我也舍不得走,』他的手指有些僵硬,『要不是那光头蛤蟆步步进逼,我何尝不想留在这里和你双宿双飞。』这就有些英雄气短儿女情长了。我猛然醒悟,现在不是说这些话的时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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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直起身子,转过身来,挥开眼前的水雾,面对面看着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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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 j7 g5 W8 S) T4 ^$ c& l; V; O 『英雄难过美人关,』我用冰冷的语气说,『难道我这里的温柔乡,真的把你的雄心壮志消磨殆尽了?』他楞了一下,随即目光重新变得清澈起来。『哪能呢,阿凤,你非寻常女子,当知我心。』他笑着又把我拉进怀里,『这都怪你,居然安排了桃花鸳鸯浴,我哪有不受诱惑之理。都入冬了,也不知道你从哪儿弄来的桃花花瓣。』我松了口气,用负气的口吻逗他,『你这人鬼心眼儿那么多,我只不过是你佯狂避世,瞒天过海的一枚棋子罢了。』『初见你时确是如此,我看中的是你的姿色,八大胡同红姑娘的招牌,』他的手不规矩地在我胸口游动,嘴上却是一副剖明心迹的语气,『可事到如今,没有你的帮助,我这出醇酒妇人的苦肉计是绝唱不下去的。你不是我的棋子,你是我的知音,我的同志,』说着用力在我的胸脯上一捏,『也是我最喜欢的女人。 - e5 j& f4 o# L7 B; ^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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+ {8 s$ X6 P6 t# q; F" k 我鼻子一酸,竭力忍住一汪眼泪不落下来。有他这一句话,我一年来担惊受怕,受的委屈也不枉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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『多亏了你刚才的当头棒喝啊,』他自嘲着说,『英雄无奈是多情。』『多情未必非英雄,』我抓起他的手,合在我的双掌之间,『你心里有我,有你的太太,有四万万同胞,所以才会行此壮举,可在有些人眼里,却是傻事。 0 X7 o* H2 F7 U/ R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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『我一个人傻不要紧,可拖累你受委屈了。』 4 E! p" [: X' b5 `; ^$ d
5 N; B2 b0 t) P8 A* Q/ @ 我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,还好在水汽弥漫的浴缸中他发现不了。 7 m2 u# Y7 h# f, q- e+ ^) `
- J2 N( Q- Q8 `. t. Q1 c( T 『我倒是没什么,』我强作平静地说,『倒是你的太太,为了演好你这出宠妓灭妻的好戏,不惜抛头露面,对簿公堂,还背上不贤的名声。』『是啊,』他叹了口气,『我这辈子能遇到你们这两个女人,幸何如之。』『不过,』他迟疑了一下,『她和老太太,我都送回湖南老家去了,安全没有问题。倒是你,我走了以後,就怕他们来找你麻烦。』真到那个时候,逼得紧了不过是一索子投缳而已。不过不能这么跟他说,『我只不过是个被你利用的风尘女子,什么都不知道,他们怎会来为难我呢。』见他双眉依然紧锁,我赶紧乱以他语,『等你走了,我就闭门摘牌谢客,等你回来。』『十三姐倒肯放你走?』他关切地问。 - ]5 y& G( u+ ]# S* ?" Z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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『十三姐也是个重情义的人,再说这些年来我也为她赚的不少了,于情于理,她都没有不允之理。』『哈哈,这下十三姐要恨死我了。』他终于笑了,笑得很开心。 ' ]4 [, S# @& U6 r }2 R o- w. `9 z( R
" {3 }3 C; Q P! K6 L 『那倒不会,她平日里也很佩服你的。』我蜷缩在他怀里,手伸到水中,从身下捞起他胯间的物事,放在手心里揉搓着,『只是,不知道要有多久见不到你,我会寂寞的。』『那我索性一次把你喂个饱,』他豪兴大发,『今晚要做日本人。』『日本人?』『新流行的笑话,难怪你不知,』他凑在我耳边说,『我的日本名字叫做一夜七次郎。』『要死了,这话你也说的出口,』我脸上烧得通红,『也不怕被人听见。』说完立刻哑然失笑,这里是六国饭店的贵宾房,不是人多嘴杂的青楼,不用担心隔墙有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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『都是你挑的好地方,』他果然说道,『喊破喉咙都不怕有人听到。』『不到这里来,你又怎么走得成。』『是啊,没想到癞蛤蟆的手下,那个刚上任的陕西巷八大胡同派出所巡长大人土狼还真有两把刷子,把我和任公的熟人都看的死死的,要不是你帮忙,还真走不出去。』『也是凑巧了,我的乾弟弟毛毛正好在这里做仆欧,明天一大早,他会带你从後门出去,一拐弯就是东交民巷了。他老带洋鬼子到六国饭店来偷会院子里的姑娘,轻车熟路,肯定不会给密探发现。不过,他也只能送你到那里,以後就无能为力了。』『只要到了使馆区,我就有办法了。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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『你打算怎么走?』 # ]+ k& T4 r$ g" i N) O( G0 C
$ H. e4 E, }6 z 『阿凤,』他迟疑了一下,『知道的太多对你没好处。』『我要知道。』我坚决地说,『你刚才说的,我不是寻常女子。』『是我的不对,我不该瞒你。』他拉起我的手,用力捏了捏,『公使馆的沐秘书,你见过的,我跟他约好在使馆区碰头。』『沐秘书,就是上次来喝花酒,跟十三姐眉来眼去的那个?』『对,就是他,号称眼神会放电的家伙,』他嘴角也露出了笑意,『他帮我买好了明天中午从天津去日本的船票,然後会亲自送我去前门车站,乘早上5点那班外交使团专列去天津。只要上了船,他们就无奈我何了。』『我知道了,』我点头道,『我只要把这里的密探拖到明天中午,就大功告成了。』『对,有困难么?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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『没问题,等毛毛送你回来,我让他把早饭端到房间里来。然後有人问起,他就可以回答说你还在房间里。到了中午,我打电话下去叫他们到月盛斋去买酱牛肉。』『从六国饭店去叫月盛斋的条子?亏你想得出来。』『所以啊,这种荒唐事他们肯定会当作新闻讲,门口的密探就是脑子再笨,也能打听出来你还在这里了。』『哈哈,妙,果然是妙。』他突然从浴缸里站了起来,一手搂腰一手抄起腿弯把我横抱起来,『过了明天,就是天高任鸟飞,海阔凭鱼跃。在浴缸里做爱太憋气,我要找个海阔天空的宽敞地方。』他也不擦乾身体,抱着我湿淋淋地出了浴室,在套房里转了一圈,终于把我放在了客厅中央的大地毯上。 # T6 ~6 P3 X- Q; x8 w# F
, b6 N0 K7 @+ w9 K3 q 『就这里吧,』他在我身旁躺下,『以後我带你回湖南,我们去岳麓山顶做爱。』我闭上眼睛,任由他的热吻落在我的脸上,脖子上,胸脯上。他的舌头在我的肚脐上打了几个圈,继续往下,停留在我的茵茵芳草地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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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 X g; Q4 d5 l* x 『这如何使得。』我吃了一惊,挣扎着坐起来试图阻止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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/ a7 A* s- C a1 f" E 『你躺着别动。』他温柔却坚决地说,『这一年来我欠你良多,今天就让我好好服侍服侍你。』我心下感动,不再多言,听他的话躺下,分开双腿,任由他摆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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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把嘴抿成杯状吮吸我的阴蒂,用舌尖快速轻柔地捋动我的阴蒂内侧。我本就情动不已,在他的这番撩拨之下,立刻飘飘欲仙,娇喘连连了。他用手指继续刺激我的阴蒂,一条柔软灵巧的舌头穿过我早已为君洞开的蓬门,直入花芯。 # x9 F$ Z1 B' y2 E" v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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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放纵地高声尖叫,只觉得整个身子都被他的舌头顶入了云端,全身上下说不出的舒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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朦胧之间,只觉得我身在一朵七色彩云上,桃花树下,他羽扇纶巾,端坐抚琴,我在旁鼓瑟相和,正是一曲《凤求凰》。 " e7 w' k+ c j6 A' w: k* u
1 h' }1 k9 c* i/ l" o3 I# J2 [ 『二十 岁的英雄,三十 岁的庸人。』我第一次见到他时说的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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琴声一变,巍巍乎若泰山,洋洋乎若江河,却是一曲《高山流水》。 e( J! s% y; Y" Y, m) h# @+ V1 n7 D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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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伏案疾书,『不信美人终薄命,古来侠女出风尘』,墨汁淋漓。 & [7 r7 R5 O& v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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『高山流水,知音难觅,』他把我紧拥在怀,『蓦然回首,却在灯火阑珊处。』猛然间,我觉得下身一紧,不知什么时候起,绕指柔化回了百炼钢,灵舌已退,至柔代之以至刚,他那坚强似铁的阳物已经没入我的体内,威武之师,所向披靡,直抵花芯最深处。 / f& H, G4 i( r. m1 _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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琴声再变,充满了金戈铁马的杀伐之声。 / { \: Z- a( j- I, d9 g- l/ X2 l
" \% h5 n( i5 c& P 他戎装笔挺,站在检阅台上,面对数千虎贲,肩上将星闪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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『吾人以一隅而抗全局,明知无望,然与其屈膝而生,毋宁断头而死。此次举义,所争者非胜利,乃四万万众之人格也。』掷地有声,直撼苍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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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 M( U/ g4 w% o- _' R/ O; c 在他一波一波的冲刷下,我的视野越来越模糊,全身血液沸腾,向体表各处喷发,整个身子不受控制地剧烈颤动着,高潮一个接着一个,永不停息,似乎到达了永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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) {' j% W, o+ k3 C 『笃~~笃,笃』我被一阵轻微的敲门声吵醒了,一长两短,是跟毛毛约好的敲门暗号。我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床上,一睁眼,就着透过窗帘的第一缕晨光,看到床头站着一个颀长瘦削的身影。我心头一颤,立刻闭上眼睛,装出熟睡未醒的样子。他俯下身,在我的额头轻轻吻了一下。我的鼻子酸酸的,强忍着不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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『阿凤,保重。』他低声说,不知是自言自语还是知道了我在装睡。猛一转身,顿了一顿,毅然决然地走了。 5 S2 S( f$ z1 u; J2 n. B. m
" r$ c0 b1 y* h- H 当我听见房门关上的时候,再也按捺不住,掀开被子跳下床,赤着脚冲到门口,却不敢打开,趴在门上聆听着外面渐渐远去的脚步声,我再也坚持不住,双脚软软的,身子慢慢坐倒在地上,两行泪水止不住顺着脸颊流了下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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